Episode 3.Alkaid/When the shadow falls down upon me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天，感觉却像过了几个世纪一般。身体仿佛泛浮于一片混沌之中，没有触地的实感。
不过，一点也不觉得冷。一离开时好像把床上的被子加到了我身上，整个人被压得严严实实的。动弹不得。
到了傍晚的时候，听见门外有些噼里啪啦的声音，似乎有人在撬门。不过因为头实在是过于昏沉，所以也没有去理会。
然后就听到了门被一把推开的声音，呼呼的冷风从外面涌入的声音，有人走进了厨房弄得各种乒乓作响的声音。
不久之后闻到了从隔壁房间飘进来的菜香。光凭这香味就知道是一流的厨艺，虽然味觉好像已经失灵了，但仍有垂涎欲滴的冲动。
这冲动在身上盖的被子再次被人一把掀开的时候变成了实际的行动。
像坐了火箭一般“嗖”的跳了起来，本能的从还看不清身影的女性手里抢过被子裹在身上。力气耗尽地倒在床上。
“您终于醒了，主人。”
“嗯……咦，什么！？”
恍惚中仿佛听到了很具有冲击力的说话。
甜美的女声，谦恭的语气，清晰的吐词。让人想认为是做梦都不行啊。
于是努力睁开眼看清周围的形势。床前正立着一个穿着女仆装的女性，18、9岁的模样，长长的黑发下是一张带着浅浅微笑的漂亮脸庞。不过当她的目光集中到我身上时，没来由的感觉到了一股凌厉的杀意。
“看来身体是没什么大碍了。这就请用餐吧，主人。”
一边温柔地说着话，一边就用力的把我从床上使劲向外拖。
力气好大，这女的。不，应该说比她小了好几岁又在病中的我，根本无法抗衡对手的蛮力啊。
被子又被抢了过去，这女仆仍然没有停手的迹象，我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被拖到了地板上。慌乱中抱住对方的腿大叫道：
“请……请至少让我先穿上衣服吧！”
一边喝着滚烫的姜汤，一边偷眼观察垂手侍立在一旁的，年轻的女仆。
虽然早就听说过女仆这种不可思议的存在，不过现在自己身边就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仆，始终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啊。
虽然模样看起来也是楚楚可怜，然而被外表蒙骗了那可是会吃大亏的。还有，这女仆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啊……
不过厨艺真的一级棒，料理的搭配和烹饪都有很高的水准，而且这些食材看起来都好高级啊，我家有这些东西吗？
先不管这些了，一天没吃东西真的很饿，要修复被病毒侵害的身体也需要各种营养，所以我放开肚子吃了个痛快。
“晚饭还合您胃口吧，主人。”
“嗯，很美味呢。谢谢你了……那个，请问你是……”
“孔雀十一，您的专属女仆。主人老是忘记我的名字呢。”
“啊，抱歉……喂，明明就是才知道的好吧。”
“主人还是那么爱开玩笑呢。既然用完餐了，就请主人自己去洗碗吧。”
“哪有仆人叫主人去洗碗的啊！”
女仆笑眯眯地向我走近，冷不防突然从桌上拿起餐刀抵在了我的脖子上，如一流刺客般迅速的动作，让人根本无法反应过来。
刀具抵在喉头上的冰冷我平生也是第一次感觉，虽然头上大把冷汗滴下，仍然不由自主的张开了嘴巴试图进行交涉。
“那个……孔雀小姐，请问您准备怎么处理在下，是分尸后埋到树海里，还是敲晕后丢进海里呢，先让在下有个心理准备吧。”
“主人，您言重了。我身为您的女仆，怎么敢对您做出任何不礼的行为呢。”
这种微笑着说谎的场面总觉得似曾相似啊。不过气氛却差太多了。
“小姐这次离家出走老爷是真的生气了，立刻就被召唤回本家。本来我想一起回本家照顾小姐的，小姐却给了我这个地址，让我来照顾某个生病的废物，还说什么‘要把十当成是我一样来对待’，真是的，废物什么的，自生自灭不就好了吗。是吧，主人。”
“别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叫我去死啊。”
虽然女仆的刀还抵在我的喉头上，不过总算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看来是一放心不下我，所以派来了自己的专属女仆来照顾我，
不过我果然还是觉得一没有这么做的话情况会更好些呢。
因为感到了飕飕的冷风的关系，我这才注意到大门一直都没关上。应该说是没法关上了吧。
“孔雀小姐，可以问一下你是怎么进到这个屋子里来的吗？”
“因为门是锁着的，所以我直接叫锁匠来把锁撬了。”
“……这样啊，果然是个好方法啊，不过下次能不能请孔雀小姐用敲门的方式呢。”
修理破损的门不但费钱而且麻烦，至于孔雀小姐从哪儿找到的如此胆大妄为的锁匠这个问题我觉得还是不要问的好。
女仆倒是露出了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抵在我喉头的锐器终于放了下来。
“真的跟小姐说的一样，主人对什么事情都能泰然处之呢。也许叫迟钝或者愚蠢更恰当吧。”
“不要随便给我加属性啊！”
毕竟松了一口气。端起碗碟向厨房走去。
“那个，孔雀小姐，主人这称呼就不用了吧，毕竟我不是你真正的主人，听起来总觉得不太好意思呢。叫我十就好了。”
“虽然这样不符合女仆的礼仪，不过主人的命令是第一位的。既然主人这样希望的话，我以后就这样照做吧。”
真是毫无诚意的口吻啊。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挽起袖子正要开始洗碗，却被女仆从后面拉住了。
“十可是病人呢，怎么能让你再来触碰这冰冷的水呢。快去睡觉吧，这些本来就是身为女仆的我应该做的事。”
喂喂，如此自然的就转变了态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虽然很想这样大声的叫出来，不过因为听到从女仆口中吐出的自己的名字的效果实在是出乎意料的棒，所以我张了张口还是什么都没说。
躺到昨晚一睡过的床上，把地铺上的被子一起加到身上，厚重而温暖。睡前服下的药有镇静的效果，很快的我的意识就开始变得模糊。旁边房间里女仆还在打扫的样子，不过似乎也听到了电视的声响。
女仆晚上是在这里过夜还是回去，没锁的门怎么办，还有一的事情……
不知怎么的在入梦前许多杂乱的念头纷纷的冒了出来，不过却睁不开眼睛，力气正在渐渐地丧失。整个人向着深渊坠落。
然后听到了女仆低低的私语声。
“十，虽然我并不讨厌你，不过你始终是我的敌人，只有这一点不会改变。”
恐怕是这样呢。而且我想我也知道原因。当然即使知道也无法改变些什么。
真是的。未来似乎又开始出现混乱的趋向了，麻烦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至少现在。让我安静地，小憩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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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十来说每年一次感冒已是惯例。不过今年的这次来的特别早。
虽然身体也算是非常强健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会感冒。一般都发生在夏天，像今年这样在一月份就染上重感冒是非常稀罕的事情。
当然，和以前一样，十不会去医院，只是简单的吃点感冒药，再睡上几觉。再怎么严重的感冒一般也会在一周内自我痊愈的。
何况今次还有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女仆照顾自己。然而十似乎并不比过去安心。
这个女仆很能干，家务做饭都是一流，不过她连续两晚撬掉门锁进屋的行为简直就跟闯空门没啥两样。
当然，女仆会在当晚就召唤来锁匠给门上好锁。而十对此除了苦笑什么也做不到。
睡了两觉后烧已经退了，第三天清晨起来的时候十感觉精神不错，头不晕眼不花连呼吸也很顺畅整个人就像重生了一般。
女仆已经备好了美味的早餐。单从这点上看确实是个相当称职的女仆——如果可以不用拖曳的方式来叫人起床的话。
“那个，孔雀小姐，可以问一件事吗？”
“真稀奇呢，十居然会主动问别人事情。”
女仆停下洗涤碗筷的工作，转身面向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孩。
“孔雀小姐说一不会再回来了，这是一自己的意思吗？”
“是的，虽然是在跟老爷争吵了半小时后做出的决定，不过确实是小姐自己的意思。小姐要离开老宅我也不太能理解，因为小姐应该是非常喜欢这里的。”
女仆拿着盘子的手似乎加大了力度。
“我有照看老宅的责任，以后就不能继续跟随小姐了。啊，真是想起来就让人火大呢。”
清脆的声音响起，女仆手中的盘子被捏成了碎片。而她本人毫无知觉的模样比捏碎了盘子本身还要让人觉得可怕。
十胆战心惊的看着女仆捏碎了陶瓷的盘子，连大气也不敢吭一声。等女仆的表情平静下来后，才又试探着问：
“这么说一是真的要转校了？”
“嗯，听说是要转到首都最好的国中去吧。老爷在那边有熟人，小姐应该会得到照顾。”
“这就让人头痛啦，一还没履行契约的义务呢。”
“？”
“总之，我想见一一面，孔雀小姐，可以麻烦你引见吗？”
女仆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十，想见到小姐的话，须得经过老爷同意。你知道南河老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听说是本市很有名的一个企业家呢。”
“没错，老爷的强势不是你能想象的，虽然你这木讷的性格未必会被老爷的气场震住，不过想要说动老爷让你去见小姐，根本就是没有希望的事情啊。”
“不用担心，孔雀小姐。我只是去讨债的而已。对商人来说应该更能理解这一点吧。”
“什么意思？”
“欠债还钱，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那么孔雀小姐，就麻烦你了。”
虽然完全不明白十在打什么主意。不过抱着让十去吃吃瘪也不错的想法，女仆还是带着十来到了本家。
对十来说，这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豪华的住宅。虽然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过类似的，不过实际站在这片像个小城堡一般的建筑群之前时，还是感到身子有点微微的震颤。
更不用说宽广的庭院，绿荫的走廊和银质光辉的水池，十觉得自己像走在外星球上一样。
“一居然住在这里，真让人难以相信呢。”
没有意义的嘟囔着，男孩跟在女仆后面走过一段被鲜花围绕的小径，来到一扇有着古朴气息的大门前。
“十，再问你一次，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女仆看着穿着过于朴素，和这里华丽的风格完全不相称的男孩，轻轻的拉起他的手。
“如果十是想劝说小姐留下来的话，那么就不必了。小姐应该还没有告诉十自己的事情吧，小姐虽然并不想离开老宅，但是也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
“不用担心，孔雀小姐，我只是想见见一。虽然做这么麻烦的事情不是我的风格，不过总觉得不能让一占这么大的便宜呢。”
男孩微微一笑。他确实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不过也不想知道。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也许什么都没想。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也许男孩根本就没有勇气站在这个地方吧。
只是觉得不这样做就不行呐。
只是这样简单的想着，男孩跟随着女仆穿过大厅，走上阶梯。
正在干活的佣人们纷纷把目光集中到这对奇怪的组合上，很少在本家出现的老宅的女仆和满脸稚气装束平凡的男孩。
“紧张吗，十。”
“有点呢，不管怎么说还是感觉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嘛。”
十说的是实话。如果刚才走在庭院里只是觉得宽广和很有格调的话，现在这屋子里的各种装潢就是用富丽堂皇来形容也不为过了。
看着男孩有些腼腆的笑容，女仆这才注意到自己拉着的十的手心里并没有汗水。也许这个孩子比自己想象的更有勇气。
“那么，十在这里等一下，我进去向老爷通报一下。”
将男孩带到书房前，女仆推开门进入了看起来就很精致的房间。
男孩突然觉得局促起来。
刚才被众人目光注视着的时候还没有感觉到，现在自己孤身一人站在这长长的走廊上，十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做着一件对乡下转学过来的孩子来说太过超乎想象的事情了。
在别人的眼里，这就是所谓的有勇无谋吧。
男孩咬了咬嘴唇，他并没有想好见到一的父亲后要说些什么。也许根本就轮不到自己来决定自己会说些什么吧。
不过，无所谓了。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那就只有继续走下去了。
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男孩总是能泰然处之。
门开了。在女仆的示意下男孩走进了充满书香味的房间。
很宽敞，也很安静的房间。男孩注意到通往阳台的门是打开的，有微微的风拂过脸庞。阳光低低地铺在阳台的地面上，即使是从屋里也能望见下面的庭院。
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苍老一些的男人从阳台上踱步进屋。
“你就是叫天壨城十的少年吧。”
比想象中温和太多的口吻。男人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坐下后，招呼十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女仆垂手侍立在一旁。
“那个……您好……”
十挠了挠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对面的男人看起来虽然很有威严，但是并不让人感到畏惧。有种带着距离感的亲切，也许这就是一个成功商人独到的地方吧。
“我是你同学的父亲，你就叫我伯父就行了。听说你是来见我的女儿的，是吗。”
十点了点头。
“虽然干涉一的个人交往并不是我喜欢做的事情，但有人主动来找一这倒确实是第一次。如果可以的话，能告诉我你来找一的理由吗？”
虽然说话的语气很平常，但言语里蕴含着某种不可抗拒的气势。像潮水爬过沙滩一般，缓慢却无法抵抗的感觉。
“因为听说一要转学。”
十似乎并没有收到对方气场的影响，木讷的口气和神情还是平常的模样。
“但是一之前答应了要辅导我的功课，而且我已经提前支付了报酬，如果一就这样离开的话我会很麻烦的。”
“原来如此。可以知道报酬的代价是多少吗？”
这一次男孩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挠着头断断续续的说道：
“那个……只是两顿牛肉火锅罢了……”
“哦，这可真是有趣啊。”
托着腮想了好一会儿，一的父亲对着十露出了笑容。
“有些东西的价值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这个代价我也无法替一来偿还。看来只有让一自己来解决自己的债务问题了。”
“不过，少年啊，不介意的话我还想确认一件事情。你和一，是一主动先接触你的吗？”
“嗯。”
男人又仔细地打量了眼前的男孩好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
“那么这就是一自己的选择了，真是的，作为父亲的我，始终无法把握女儿的想法啊。”
“十一。”
站在一旁的女仆应声而出。恭敬的站到桌前。
“带十去吧。同时告诉一后面几天的安排。”
“是的，老爷。”
虽然看起来还有什么想说的话的样子，但是一的父亲终于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会谈比十想象中还要进行的简短和顺利。嘛，总也不是件坏事。
“谢谢您，伯父。祝您一切安康。”
虽然一直认为自己并不是个讲究礼节的人。不过十也意识到了这其实是要区分环境和对象的。而且，一切进行的太过顺利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厚重的木门缓缓的关上了。看着没有什么表情的十，女仆倒是露出了一脸惊讶的表情。
“十，你真有点让我刮目相看呢。”
“怎么了吗，孔雀小姐。”
“不，没什么。正因为是这样的你，所以老爷才会……”
“走吧，我带你去见小姐。”
拉起十的手，女仆开始有些理解为什么一会找上这个看起来傻乎乎的小子了。
站在一的房间前，十突然觉得紧张起来。
倒不是因为没想好要对一说些什么。只是单纯的对将要进入一的房间这种事情感到紧张。
整栋别墅是南北朝向，一的房间在最东侧。一般来说应该不会如此，不过十能够想象这一定是一的任性的要求。
就算是在自己家里，也想要避开所有人。虽然不知道原因，不过十也并不打算去知道。
自己并没有能够改变一想法的自信。运气不好的话也许一根本就不会理会自己。
然而，即使这样……
在十还没有消除忐忑不安的心情前，女仆已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把嘴唇贴到十的耳边，悄声的说：
“进去吧。小姐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呢，一切看十的了。”
然后，带着一副坏坏的笑容站到一边，为十推开了房门。
总觉得在哪儿看到过相同的笑脸呢。
嘀咕着走进一卧室的十，看到的却是一张冰冷的脸庞。
一正坐在自己的床边，从半遮的窗口望着远方的天空。十即使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一也没有看十一眼。
十也不说什么话。只是看着一。两个人这样一动不动的，过了好久。
“啊，不行了。”
终于还是一先坚持不住。吵闹着站了起来。
一把把窗帘全部拉开，整个房间里铺满了冬日的阳光，温暖厚重的感觉。
“十，过来。”
一拉起十的手，两个人一起坐到床边。
“好像已经对十不管用了呢。”
从稍低的角度抬头望着十。十感觉这副翘首以待的模样实在是可爱得有些过分了。
“因为已经习惯了啊。”
简简单单的说着。一的反复无常对普通人来说肯定无法理解吧。不过因为十根本就不想去了解，所以反而不会陷入被动。
说完了这句话，两个人又沉默下来。十虽然想说些什么，但不知道如何开口。一看起来也是满腹心事的模样。
阳光织成的绿荫的宁静，慢慢地笼罩了男孩和女孩的心。
在这样静静度过的时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已经把头靠到了十的肩膀上。
“十，你能够到这里来，我确实挺高兴的。”
一仿佛自言自语般低声的说着。
“不过，我并不打算改变主意。十，你准备怎么做。”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没办法了。一，要怎样做才能让你留下来呢？”
“十，你这样是犯规的啊，怎么能向考官问答案呢。”
“这样就伤脑筋了啊。”
男孩难得地露出了些许困惑的表情。
“这么说吧……我对一其实也不怎么了解，算上这次总共也才说了三次话而已。虽然一有时会冷冰冰的不理睬人，但我始终觉得一是很亲切的……”
男孩把女孩的小手轻轻的握在手里。
“所以我还想和一说更多的话，可以的话，有很多事情也想跟一一起体验。虽然不知道一是怎么想的，但我想我应该不会让一感到无趣的。”
看着十有些脸发红的不知道一个人在那里在嘀咕着什么，一突然觉得心情好极了。
她反过来把十的手抓在手里。
“十，刚才你那算是爱的表白吗？”
“唔，不知道呢。我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罢了，也许在一看来都是些任性的要求吧。”
一轻轻的叹了口气。
“真是个呆子，十。这时候你哪怕撒谎也要说是的啊。”
“不过算了，能够让十露出这种表情，我觉得已经很不容易了。”
“别把我说得像木头人一样啊。”
一伸出食指，在十的额头上轻轻地按了一下。
“这样吧，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答应你继续留在这里。”
“我听着呢，一。”
“下次的话，带我去十的老家玩吧，我想看看十生活和长大的地方。啊，好期待和十的父母见面的情形呢。”
“这个完全不成问题啊……咦，什么？！”
看着十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一终于忍不住扑哧的笑了出来。
“就是这样，我就是想看到这样的十呢。”
什么时候才能摸清这女孩的想法呢。十有些为难的想着，不过现在这个毫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愿意留下来这件事情。
“我答应你，一。这样一就不会转校了吧。”
十认认真真的问着女孩。
“嗯……不过，十，你以后一定会为了留下我这件事情而后悔的。”
一的口吻也没有一丝玩笑的成分。面庞上虽然带着笑容，但言语里却融沁着刺骨的冰冷。
“即使这样……”
“即使这样我也希望一留下来。因为不在这里留住一的话我现在就会后悔的。”
非常直白的说出自己的想法，连一丝犹豫也没有。一有些惊讶的望着男孩的眼睛。那个只会缩在角落里望着大海的十，已经变得有点可靠了呢。
如果是这样的十的话，也许就能够……
怀着某种自己也琢磨不透的念头，一轻轻地拉起十的手。
“那……以后也请多指教了，十。”
在那缓慢流淌的时间里，也许会有什么改变发生也说不一定。
虽然自己并不期待，但是却无法阻止这种期待的心情。
只是这样想着，想象那不可知的未来里也能蕴含着些许希望。
一觉得这样也许也不坏。至少今后的一段时间里应该不会感到无聊吧。
于是。在这略有些温暖的冬之清晨，女孩向着男孩伸出了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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